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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以藏品金代钧窑红斑玉壶春瓶为例,谈谈钧窑蚯蚓走泥纹是如何快速帮助你鉴别手中的藏品真假的。
金代钧窑玉壶春瓶,撇口、束颈、鼓腹下垂、足外撇,足底施釉,足底釉有被土咬过的痕迹,透过釉面可看到有修足时留下的旋痕,手法熟练老到,流畅自然。里外满施蓝釉,可能是此瓶在烧的时候,所处受火的位置较好,蓝釉都流至瓶的底部,没有蓝釉的地方呈葱青色,葱青色中留有深浅不同蓝色残斑,这些釉斑显现成似田园、河流、山川,一幅极赋诗意的山水画面窑变在我们面前,美不胜收。尤为可贵的是红釉在此瓶上聚成物形,犹如一只大鹏展翅三万里,扶摇直上九重天。更为难得的是在红釉中产生了丝丝条纹,这种条纹就是钧窑最为名贵的特征;蚯蚓走泥纹。
蚯蚓走泥纹本是钧窑一个非常重要、非常名贵的特征,钧窑有了它,立马品质倍增,身价暴涨。但必须指出的是现在有关论述钧窑的书和杂志,在诠释钧窑蚯蚓走泥纹特征时,把它解释为一种在胎体出现龟裂釉化冷缩后产生的痕纹,认定这就是蚯蚓走泥纹。这种说法不知在何时、何地、何文章中被何人开始说起,之后便以讹传讹传到现在,造成真相被蒙蔽,事实被扭曲,真正能体显钧窑品质的蚯蚓走泥纹特征被纂改。
我们可以查看清、民国的资料,看一下他们是怎样论述蚯蚓走泥纹;{清}陈浏卷下,“钧窑紫色与月白并重,后人则尤重紫色,其实紫釉之于涩,而无蚯蚓走泥纹者,远不及月白莹润也,月白而能莹润,则仿柴之雨过天晴也。”又{民国}许之衡“钧窑之天青色者,肆人呼之月白,盖仿柴之雨过天青也。紫釉而无蚯蚓走泥纹者,殆不如月白而能莹润,人恒往往重紫而轻月白,所谓痼习者非耶。”从史料中我们可以看到陈、许二人在述说蚯蚓走泥纹时,并没有去刻意的解释它,而是在品评钧瓷优劣时用到蚯蚓走泥纹,他们都提到它与红釉有关,是以红釉为地在红釉上产生条纹,是在窑炉窑变的结果,这显然与现在在诠释蚯蚓走泥纹时的观点不同。
钧窑属二液分相结构,而红釉又是施在蓝釉之上,当窑温达到能溶解靠近胎体的蓝釉时,熔融的蓝釉开始向下流淌,并伴随气泡的产生和外逸,使流淌的乳光蓝釉随气泡的搅动逸致到它上面的红釉中,就和红釉交融并中和,随着流动的惯性在红釉上留下条条细长的流纹,这才是真正的蚯蚓走泥纹,也符合陈、许二人在文中所述说蚯蚓走泥纹的意思。从品质上看,能产生蚯蚓走泥纹特征的钧瓷,它的釉烧得必然透彻、釉光必然莹润,这才是古人崇尚它的缘由。
古就有“钧窑见红,价值连城”之说,人们对钧窑见红十分钟爱,不管红釉是润还是涩,都倍加追捧。事实,红釉不润者确实不及乳光蓝釉莹润者,然而人们往往重红而轻蓝,这正是陈、许二人在纹中指责不好的痼习,才为此在文中引用到蚯蚓走泥纹,这才为我们今天认识蚯蚓走泥纹留下无比宝贵的文献资料。实际上我们现在所用的蚯蚓走泥纹这个名词是沿袭古人的叫法,怎么会出现指鹿为马呢?把本不属于这个特征的裂痕叫到它的名下,可能原因是近代学者、专家在探讨、研究蚯蚓走泥纹时,因找不到实物来支持,就主观臆想找到类似蚯蚓的裂痕来对应,这样就出现与史料不符的错误观点。
陶瓷是火的艺术,是窑变的产物,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,烧好烧坏无法控制。钧窑更是如此,素有红釉难烧,要想在红釉上烧出蚯蚓走泥纹更是难上加难,因此存世稀少,十分罕见,所以才会被人误解,被人张冠李戴。
老实说,现在叫蚯蚓走泥纹的这种裂痕是一种瑕疵,是缺陷、是次品,怎么会说成是钧窑的名贵特征蚯蚓走泥纹的呢?它美吗?值得人们为它传颂千年吗?长此以往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,真的蚯蚓走泥纹如果就这样失传而消失,只会让人感到遗憾,无奈的是让这么个病态的痕纹来取而代之,这对钧窑是不公的,有损钧窑的品质,让人心有不甘,愧对钧窑。
钧窑是釉装饰,它的美靠釉来展示。莹润的乳光蓝釉幽中见靓,有红则倍受青睐,若再在红釉上产生条纹则更是锦上添花,这样的钧瓷才至臻至美,才符合人们的欣赏情趣。二者相比,谁是谁非,一目了然。现在错误已经发生,我们要做的就是将真相正本清源,早一天还蚯蚓走泥纹特征的本来面目。